難忘兒時的狗舌頭

兒時烤饃的味道

鞏釗

小時候經常餓肚子,又年少不懂事,每到覺得肚子餓了時,就哭着喊着要饃,那時候的饃籠一直是空的,遇到了正確的時間哭聲就起了作用,時間選擇不好就是以屁股上挨打而結束了哭聲。

一般情況下,母親和祖母也知道我確實是餓了,往往從案上正在擀的面上揪下拳頭大小的一塊來,用兩手拍簿,拿燒火棍挑着,在竈膛裏用火烤,一會功夫,就烤的兩面鼓起泡來,略帶焦黃色,吃着咔嘣碎,我們叫烤面片。

還有一種是下午放學回來,看到案板上正揉的面,就迫不及待心喊着要吃饃呢,如果是蒸饅頭,面稍微硬點,祖母就掐一點面,用擀面杖擀成長條狀,有點像啥動物的舌頭,我們就叫“狗舌頭”。擱在火邊上,待兩面成形後埋在熱灰底下捂一會,五分鍾後刨出來,幹黃而不焦,用棉襖袖子託着,寫幾個字吃一口,那是我們小時候最好的待遇了。

可是遇到蒸饅頭的時間太稀少了,大部分時候蒸的是玉米面黃黃饃,面和的軟又沒有纖維,難以放在竈膛裏,祖母就發明了新方法,先把炭鏟放在火上燒紅,然後把和好了的面攤在炭鏟上,隨着呲呲聲,就要趕快翻個面,再到火上烤,如此翻過兩三遍後,也就算熟了,因爲形狀不好也不好吃,我們給它起了一個不雅而貼切的名字“烤馬糞”。

到了成年以後,肚子裏面不缺吃的了,可是一直想念着兒時的烤饃,吃過新疆的烤饢,石家莊的火燒,蘭州的烤包子,都沒有家裏柴火邊上烤的狗舌頭那麼香,特別是冬天,祖母用兩根玉米杆夾着烤好的饃,放在炕邊上,我爬在被窩裏一把抓起,燙的兩手來回倒騰着,小心翼翼的咬上一口,那個熱的發燙、香的撲鼻、酥的潤肺、脆的掉渣,是外面任何東西都比不了的。

現在,我還喜歡烤饃吃,不論是饅頭還是鍋盔,放在爐火邊上,再泡一杯茶,慢慢的等饃一面發出黃色時,先掰下來吃着,沒有顏色的那面繼續烤,原計劃的烤點吃點,終於被因爲愛吃而計劃失敗,我也知道不是我貪吃,而是又回到了兒時,吃到了“狗舌頭”的味道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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